對於希臘神話不甚熟悉的人,通常以為奧林匹斯山的宙斯等諸神就是希臘神話中最「元老級」的神祇,其實第一批主宰世界的希臘神祇被稱為「泰坦」,共有12個巨神,其中有一位俄刻阿諾斯(Oceanus)就是最早的海神,今日大多數歐洲語言裡的「海洋」,例如英文的「Ocean」,就是來自於祂的名字。從俄刻阿諾斯的身上,我們不僅可以看見許多希臘早期神話的有趣現象,還可以發現不少流傳至今日世界的文化遺澤。
創造天地的原始神祇
泰坦(Titan)一詞很多人想必都不陌生,除了在一些近代的電玩或奇幻作品中經常出現,眾所周知的船隻鐵達尼號(Titanic)也是由此衍生而得名。然而根據古希臘詩人赫西俄德(Hesiod)所列的年譜神統,除了肇始天地本身的一些原始神之外,第一批出現的神族乃是泰坦。泰坦一族的父親是烏拉諾斯(Uranus),也就是天空的原始神,母親則是大地的原始神蓋亞(Gaia),在天地混沌初分之際, 烏拉諾斯與蓋亞生下了6男6女,也就是後來的12泰坦巨神,海神俄刻阿諾斯就是他們的長子。

雖然今日我們稱俄刻阿諾斯為海神,然而有趣的是,在希臘人的想像裡,海洋就是一個環繞著全世界的巨大河流,因此俄刻阿諾斯既可以說是海神也可以說是河神,或者說是眾河之神,統御著大地上所有的水系。在希臘神話中,祂與另一位泰坦,也就是自己的妹妹滄海女神泰西絲(Tethys)結為夫婦,生下了三千個兒子,也就是各地的河神,這些河神的名字叫做波塔摩斯(Ποταμός),也就是希臘文的「河流」;另外還有三千個女兒,名為歐克亞妮斯(Ὠκεανίς),也就是希臘文中的「海洋」。從這個海神系譜中,我們可以看出,最早的希臘神祇大多有相互衍生的關係,最早從混沌生出天地,再從天地生出河海,而河海的總體再不斷細分下去,形成了一個完整而複雜的世界。
隱入古典,出為文化
泰坦族主宰世界的情況在奧林匹斯諸神出現後開始改觀,12巨神中最年輕的克洛諾斯(Kronos)遭到自己的兒子宙斯率眾背叛,因而糾集泰坦族的眾人展開一場大戰,也就是古希臘神話中眾名的「泰坦戰爭」。結果泰坦族全面敗退,奧林匹斯諸神取而代之,成為世界的主宰者。在這場戰役中,俄刻阿諾斯並沒有捲入,因此海神的地位並沒有被推翻,宙斯的第一個妻子就是俄刻阿諾斯的其中一個女兒。然而,在後來的希臘神話裡,波賽頓(Poseidon)取代了俄刻阿諾斯的地位,成為新的海神。對於這個轉換,學者們的說法不一,有一種說法是俄刻阿諾斯統治的地方變成了大西洋,也就是當時希臘人所知最遙遠、最廣大的海域,而波賽頓則掌管地中海,幅員相對較小。無論如何,確定的是在泰坦戰爭之後,俄刻阿諾斯的角色就逐漸淡出希臘神話的舞台上,改由新生代的波賽頓來擔任了。

雖然在希臘神話中俄刻阿諾斯出現的篇幅並不多,然而祂無疑是希臘最古老而重要的神祇之一。除了自己代表「海洋」之外,祂的家族在神話中也經常出現,甚至常被現代科學界用來命名星體,祂的妻子泰西絲被用來命名土星的3號衛星,嫁給宙斯的女兒墨提斯則是木星第16顆衛星的名字。此外,祂的兒女中還有「亞細亞」(Asia)與歐羅巴(Europa),也就是今日我們熟悉的亞洲與歐洲。理解了這些,也許你會驚訝地發現,原來神話離我們並不遙遠,直至今日,我們依然活在俄刻阿諾斯所締造的世界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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